一直以来,钓鱼是男性迷惑行为,女孩无法理解,暴风雨的水塘边,那些僵尸般的背影。直到邓刚火了。
最近一段时间,湖北人邓刚靠钓鱼火遍全国。1999年,28岁的邓刚辞去年薪20万的工作,决定以钓鱼为生。而这样的高薪工作,在当年是绝大多数人可望不可及的,而他说辞就辞了。然而,这也成就了中国新一代“钓王”。如今,邓刚抖音粉丝数达2500万+,单条视频播放量几亿,凭着“钓术”收获千万粉丝。
在丽江,也不乏如邓刚般爱钓鱼的男人,比如@唔四华。
文案丨杨冬合
编辑丨和占江
@唔四华爱钓鱼,在他的一帮朋友中可是出了名的。从十七八岁跟着父亲学钓鱼开始,到现在44岁,已经有二十六、七年的历史。从一开始的新手到如今在业界的小有名气,@唔四华钓鱼,无论装备还是鱼饵,都是换了一代又一代。装备从原来的几十元一根的鱼竿到现在最贵一根3万多元,上万的鱼竿他已经有了五六根;遮阳工具也从原来的一顶草帽到现在的各种防晒工具一应俱全;鱼饵,更是从最开始的鱼虫(蚯蚓)、酒渣,到现在的专门根据鱼儿口味由几种原料配备的专业鱼饵……
在@唔四华看来,不拿一套好装备,不算好钓鱼人,顶多是姜太公。“笠斗蓑衣破杆,鱼饵用蚯蚓,只能算姜太公,钓鱼新手。”
二十多年前,@唔四华钓鱼的地方多为丽江中济海、文笔海、拉市,远一点到鹤庆龙潭,但是这十余年来,他的钓鱼足迹,已经跨出市门、省门,最爱去的是曲靖和贵州的万峰湖、红枫湖。“那些地方汇集了很多全国各地的钓鱼爱好者,高手很多,跟他们一起钓,还能增长不少知识。”
@唔四华爱钓鱼,但却从不吃鱼。不吃鱼源于小时候有一次吃鲫鱼被鱼刺卡到,在那个被鱼刺卡到只会喝点醋或者吞噎饭团的年代,所有招数用遍了,可鱼刺仍然卡在@唔四华稚嫩的喉咙里不上不下,生生折磨了他三四天,最终,鱼刺不知道是软化后与咽喉部位的肉共生了还是随吃食一起落下了,@唔四华的折磨才算终结。
但从那天起,@唔四华不敢再吃鱼了。可不吃鱼并不影响他钓鱼的爱好,随后的二十多年,@唔四华在钓鱼路上一去不回头。每个周末,他不是在钓鱼就是在钓鱼的路上,雷打不动。以前喜欢的打麻将、踢足球等活动,也随着钓鱼兴趣越来越浓而减少,几年也难得踢一场球。麻将的话,更是直接就戒了。
这些年,@唔四华的钓鱼技术与日俱增,每次钓鱼,几乎都是盆满钵满。自己不吃鱼,家人也便吃得少,于是常常将钓来的鱼分发给亲朋邻里,以至于让整个邻里关系、亲戚关系和谐得不得了。
据中国钓鱼协会统计,全国9000万人拥有鱼竿。有关人士估计,在丽江,少说也有10万人拥有鱼竿。而这其中,纳西男人居多。
很多丽江男人与@唔四华一样,多年如一日坚守垂钓之爱好,在无边的清风明月中,成就自己的传奇。钓鱼似乎也是男人最容易接近诗和远方的方式,只要一竿、一线、一漂、一钩、一饵,就可以像古代诗人张志和一样,享受“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的简单快乐,“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似乎也是每一个钓者都能轻易达到的境界。
很多男人,都有一个钓鱼梦。哪怕是烈日当空,风雨交加,饥寒交迫,钓鱼人总能硬扛。因为钓鱼时,那种等待的过程,中鱼的惊喜,遛鱼搏斗的刺激,以及最终成功钓上大鱼的成就感,时时刻刻都在挑动着钓鱼人的神经,连跑鱼和“空军”也都让人执迷不悟,沉醉其中……
@唔保明:在忙碌之余,谁都想寻找一片碧水蓝天,在青山绿树中,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让混沌的灵魂稍作喘息,在清风明月之中寻找片刻宁静。而钓鱼,就是这样的一项活动……
@胖子热熟了:疫情之后我老公喜欢上了钓鱼,家里的车后备箱再也装不下孩子的脚踏车,于是他又买了个小面包车……我感觉与离婚不远了!
@精品男:有挫折的时候,试试钓鱼就好。
@万代红:曾经对钓鱼也不屑一顾,嗤之以鼻。觉得钓鱼浪费时间,无聊。疫情期间在老家小河钓了几次,有点着迷,看到水面就呈现钓鱼的画面感。
@汉声:水面上一根鱼漂,是水下世界的缩影。左右晃动,说明附近有鱼群,上下浮动,那是大鱼,它们吃食会把鱼钩吸进去。
@江龙:钓鱼人爱和恶劣天气搏斗,最爱盛夏,暴晒、暴雨,鱼疯狂咬饵。
@敏而好学:平时工作忙碌,周末出去大自然里钓钓鱼,可以修身养性,真的是一种放松身心的好娱乐。钓鱼的时候,哥钓的不是鱼,是意境。
@渔者:不管是水库、湖泊、河流坐到水边看着那轻轻的碧水,蓝蓝的天空,美丽的山坡、平原,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吐出一周的浊气,看着那天空中飞翔的小鸟,河边的羊群,你说爽不爽?绑钩,打底,下竿后看着那稳稳的浮漂,静静的漂浮在水中,沉浸在无限的遐想中,钓鱼人的心中平静如水,忘记了一切一切的烦恼,和尚们打坐哪有钓鱼人这时的心静如水,你说爽不爽?
有的女性认为,男人沉迷钓鱼是逃避家庭,不负责任。但丽江的@阿梅却不这么认为。早在还是二八年华的盼金妹时,@阿梅的内心便有了个择偶标准:嫁人就嫁爱钓鱼的男人。因为在她看来,爱钓鱼的男人有这些特性:
1、爱钓鱼的人,一般不会沉迷于打麻将赌博。一到节假日,就忙着收拾渔具、收集鱼饵去钓鱼,钓鱼一坐就是半天甚至一天,哪里还有时间去打麻将赌博?!
2、爱钓鱼的人,性格不会太差。能够在一个地方,盯着一个目标,且一盯就是几个小时,这得有多好的修养和多坚强的意志?而且,爱钓鱼的人,在大自然中领略美好,心平气和,这样对生活充满激情的人,一般都是热爱生活热爱自然的人。
3、爱钓鱼的人,一般不会养小三。爱钓鱼的人,把时间都花在了钓鱼上,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再把时间花在“钓人”上。而且鱼塘边钓鱼之人,多为男性,没有机会让爱钓鱼的人出轨。
4、爱钓鱼的男人,懂得释放压力,不容易抑郁。现在人的生活压力都比较大,积累的时间长了,没有发泄的方式就很容易出问题。而选择了钓鱼,期间会去思考问题,这些压力就会被逐渐释放,不会因为压力而抑郁。
5、爱钓鱼的家庭,更和谐。每个人都想当家做主,喜欢指挥别人。但一山不容二虎,如果真容的话,就会搞得家里鸡犬不宁,所以退却是最好的选择。选择钓鱼就不存在这些事情,男人把自己该做的做好,对老婆言听计从就是。
哈哈,@阿梅的观点仅仅代表她的个人观点,供未婚女青年参考。
事实上,钓鱼是丽江男人一直以来钟情的一项娱乐。中国民族学学会副会长、云南纳西学研究会会长、博士生导师杨福泉先生,就曾写过一篇《钓鱼的回忆——丽江忆旧片段》,专门写丽江男人的钓鱼爱好。
以下为杨福泉文章
钓鱼的回忆——丽江忆旧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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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历来是很好的一项休闲之乐。近年来在丽江跟朋友去钓过几次,当下的钓鱼一般就是去某个村子的农户或某个老板经营的休闲度假庄的鱼塘。主人家养些鱼在鱼塘里,钓者就坐在鱼塘旁边钓鱼,钓到的鱼如果要带回去,就按一定的价格付款给鱼塘的主人。我在这样的鱼塘边钓过几次鱼,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情不自禁地回忆起童年少年时候在家乡田野里钓鱼的情景。
丽江大研古城人喜欢钓鱼,我父亲和几个朋友每到星期天就邀约了去钓鱼,那时每周才有一个休息天,平时繁忙的父亲和他的几个钓友就盼着到星期天去钓鱼轻松一下。我记得常常来约父亲的钓鱼高手有他的朋友、住在母过阔(muqgolko,五一街巷名)邻居杨德良叔叔和住在坞托村的同事郑积仁叔叔。我也常跟着他们去钓鱼。长大后,也和伙伴们约着去钓鱼。 那时丽江大研古城周围可以钓鱼的地方很多,不是今天乡村的那种鱼塘。我们也不是去钓人家在鱼塘里养的鱼。那时周围的乡村里到处都是庄稼地,广袤的稻田、小麦和包谷地,而田野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河沟,都是钓鱼的好所在。此外还有像文笔海和漾弓江这样的大湖和大河,鱼儿特别多,是丽江钓客喜欢去的好所在。
钓鱼之前,要先去菜地或河边挖作为鱼饵的蚯蚓,我们称之为鱼虫,纳西话叫“埃伯力日”(aiqbbee leelriq),和父亲去钓鱼去得最多的是丽江南面坝子和东坝子,就是今天属于玉龙县黄山镇和古城区金山镇的田野河沟里。我印象最深的是在金山寺周围一带和东元桥一带的漾弓江里钓鱼。那时金山寺所在的山上尚有不少松柏,还有一些昔日金山寺殿宇的断壁残垣。山的周围河沟遍布,柳树成荫。那时河沟里的鱼虾特别多,一天钓上几斤鱼不是难事。
钓鱼时,选择好一个河沟,上面一般都有一些浮萍,我们或者就浮萍没有遮盖着的河面选择下钓钩的地方,或者用随身带着的钩子在浮萍上面扒拉开一个洞,然后在鱼钩上穿上鱼虫,把鱼钩放进那个浮萍上面扒拉开的洞里,有时也会选择一个看得出鱼会经常游弋的河边水湾里垂钓。然后就静静地观察着水里的那个浮漂。那时田野河沟里的鱼真是多,钓竿放下去不久,很快就会有鱼儿来咬钩,看着那个浮在水面上的浮漂(纳西语称为“帅漂”,suailpia)上下动起来,浮漂一会沉下去,一会又跳上来,那时你就要掌握好最恰当的时间,快速把钓竿拉起来,常常就会钓上来一条巴掌大或更大的本地鲫鱼。后来我也学大人用上了那种用白色的鸡毛串珠连缀而成的钓具。如果鱼儿来咬钩了,这串白色的串珠就会上下浮动起来,一拉,一条鱼就扭动着离开水面,被我们放入鱼笼里。
印象特别深的钓到很多鱼的时候还是比较多的。记得有一次,夕阳西下,快临近回家的时间了,我走到金山寺附近的一条较大的河(忘记了河的名字)的水湾边,夕阳照着河面,橘红色的晚霞映照在河面上,波光闪闪,水波粼粼。湍急的河流到这儿,河边有一个小湾,水流比较慢,我在这儿放下了钓竿,作为当时说的“收杆之钓”,没想到鱼儿一会就来咬钩了,一只接着一只,都是比巴掌还大的鲫鱼,纳语称之为“尼巴”(nhiba),是纳西人喜欢的一种鱼。我好心花怒放啊!同去的有个钓伴看到我不断地钓上肥嘟嘟的鱼儿,他也跑过来在我旁边放下钓竿,不一会也钓上来好几只鲫鱼。这天真是满载而归啊,我们欢天喜地地回家,那时吃肉是非常稀罕的事,所以钓到鱼,就可以“打牙祭”。我们别提有多高兴了!一路唱着歌儿,就如赢得了胜利的战士凯旋而归。在纳西话称之为“桑干左”(东元桥,徐霞客在游记中记录过这座桥)上下的漾弓江河段里,我父亲常常钓到比较大的鲤鱼。钓到鱼时,因为鱼儿的挣扎,整个鱼竿都弯下去,要费半天劲儿,才能把大鱼拉到岸边。
钓泥鳅也是小时候快乐的事之一,那时丽江坝子到处都是河沟,那时浅浅的河沟里总是躺满肥嘟嘟的泥鳅,懒洋洋地纹丝不动。而一旦你把穿着诱饵的鱼钩放到它的嘴边,它便十分贪婪而急切地咬起钩,全身扭动起来。结果很快就成了盘中食。用这种方法,我们很快就可以钓到一堆泥鳅。偶尔,钓鱼的大人们会来一次“豆豆腊”,即凑份子打牙祭。大家会带上铜锣锅等烹饪用具,钓到鱼后,就在河沟边用罗锅焖米饭,煮鲜鱼伴豆腐,放上多多的青葱和辣椒。大家大快朵颐地吃一回,那是永远难忘的美味!
那时民间也有关于钓鱼的童谣,最流行的一首中有歌词“钓鱼郎去钓鱼,没有钓到鱼,肚子饿得咕噜响,只好检生咪果吃!”生咪果是一种橙红色的小野果,那时在田野里常常采来吃。我们去钓鱼时如果饿了,还在田野里一种纳西话叫做“埃美曹嘟噜”(aiqmei caf dduqlu)的野果,是一种野草莓,挺好吃的。那时田野里类似的野果还是比较多。那时的钓鱼之乐,永远地铭刻在我们的心坎里了。
而现在,以前我常去钓鱼的地方,已经盖起了很多房子,沟壑纵横、流水潺湲,麦浪起伏的田野景象,已经消逝了。在家乡钓鱼一般就是去乡村里有人经营的鱼塘里钓鱼,我觉得,现在的钓鱼之趣,肯定不会有我们小时候在沟壑纵横的丽江坝子田野里钓鱼那么自然而惬意了。很怀念那时丽江坝子纵横交错的河沟和河沟边的庄稼地和树木,那些清澈的潺潺流水,那宽阔而美丽的田野,它们陪伴我度过了艰辛但不乏快乐的童年和少年时光。
@巴朵:小时候跟外公走到木绍坞文笔海一带钓鱼,回来经过夫巴他们村子(金龙村)的时候,顽皮的村童会躲在路边的木香花篱笆后面喊一句:谷本若,尼贝尼么满!(大研镇人,鱼也钓不着!),然后一溜烟跑掉。